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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见过最恶心的亲戚是什么样的?
发小有个二大娘,村里人都管她喊二彪子。此人,脑袋不灵巧。说话比较直接的那种,东北人讲话,虎。
发小这个二大娘在村里是个跋扈,得理不饶人的那种,嘴巴子贼厉害,和他二大爷是二婚,家里穷得掉渣。
发小二大娘有个习惯,天天端着个笸箩,耸着棉裤腰,梭罗着大鼻涕,挨家挨户托词粮,大家都知道她跋扈,不讲理没人情愿借给她。
二大娘脾气倔强,和发下整个家族的亲戚关系处得并不好。
听发小堂哥(二大爷和前妻的儿子)说,别人家大公鸡跑到他家往了,就被二彪子(他后妈)偷偷宰了炖鸡肉。
别人上门找了,她还不承认,拿着菜刀还给人家撵出往。堂哥也有些看不惯这个后妈,只不过嘴上不说。
二大娘这个小偷小摸的行为,让发小家族的亲戚在村子里很难堪。
这些暂且还都能接受。最让家里人接受不了的是,发小奶奶的手镯那天突然丢失了。
大家推测也是二彪子干的,因为平时只有二彪子给老太太洗洗涮涮。只是以上这些,大家并没有实际的证据,暂且也就忍了。
发小二大爷是个妻管严,身体不好,不能劳动,什么都听二大娘的。因此,家里人基本上对二大爷一家失往了信心。
发小家族大人员众多,天天过年都要杀年猪,就是几家合伙杀猪。每年,发小二大娘都不参与,自己现食现买。发小奶奶是个慈善的老太太,很期看在她活着的时候,能看到全家团圆。
就招唤他二大娘一起商量杀年猪,全家团团圆圆的挺好的,还说,你要是没钱,我这个老太太给你出。
二大娘本来是不情愿合伙的,甚至一点也不想和发小家族的任何人,有半点瓜葛,除了这个炕上瘫着的老太太。
发小二大娘跋扈,在村子里可以拿镰刀追着村长满街跑,可她就是服气一个人,就是发小的奶奶。在老太太的主张下,二大娘第一次赞同合伙杀年猪。
正是杀年猪惹出了祸端,发小家差点没出人命。
一只猪五家杀,还要给老太太单独拽出一份。发小的姑姑的意思,她家必须要前腿,发小的大娘(老大)要后腿,所以,轮到二大娘就剩下一对猪蹄子了。
还要均摊老太太的那份,意思是老太太和二大娘分一对猪蹄子和少许的猪肉。
二彪子当时就急眼了:麻辣,隔壁的!你们给老太太啃猪蹄子,她能咬得动吗!然后,二彪子一个人扛着一个猪大腿和半扇猪肉,晃悠晃悠就颠簸回家了:剩下的,你们情愿咋分就咋分!
发小的姑姑和大娘到发小二大娘家往评理,二彪子拿着镐头给打了出来。从此,因为半扇猪肉,二彪子和全家彻底决裂。
发小奶奶往世,全家人聚一起,商量丧葬费事宜。由于发小奶奶在村子德高看重,礼份子大,收了不少的礼金。
发小大娘和姑姑们的意见,发小二大娘少分两千。
按理说,发小二大娘一个外人,而且还是后到他家的,少分两千也可以了。没想到,发小二大娘急眼了,拿着镐头守在礼账前:谁要是敢动这个钱,我和她拼了!
就这样,发小二大娘把老太太的这个礼账钱拿回家,独吞了。据说有一万多块钱。当年一万多也不是个小数目。
导致几年来,发小家老的小的,都不和他这个野蛮不讲理的二大娘来往。二大娘没有自己的孩子,前面我说了,孩子是二大爷和上一个媳妇的,就是发小的堂哥。
发小的堂哥骨子里看不上他这个后妈,经常自爆家丑,她后妈总是偷别人家鸡食,还不给自己花钱。所以这样,发小的二大娘里外不得好。
发小二大爷往世了,发小回村子参与二大爷的葬礼。葬礼办得很简单。家里人帮着忙乎完就散了,没有一个人往他二大爷家坐坐。
发小是个讲情义的人,觅思了半天,还是往二大娘家坐坐,究竟是自己的二大娘,再说,几年也不回来一趟。
还记得小时候,他二大娘偷偷地塞给他一个苹果。再一个,听说,二大娘要往打工了,以后不见得有机会见面了。
发小一进门,他二大娘一愣。发小堂哥参与完爸爸的葬礼,打车直接就走了,屋里显得空荡荡的。二大娘苍老了好多:往屋里坐吧。
发小看窗台上的花很眼熟,这不是奶奶家养的花吗。还有屋里的墙上挂着奶奶的全家福,黑白照片。
发小二大娘:你奶奶活着的时候,就是稀罕花,俺可得给她侍候好了,然后还摸扯了几滴眼泪。
二大娘坐在炕沿上,吐着哈气,两只粗糙的大手杵着炕沿,两条肥硕的棉裤腿子晃悠着:你知道俺和你家人为啥处不来,你姑姑他们说我偷人家鸡食,说我偷了你奶奶的镯子!
天地良心!
俺,俺从来就是干净人,你奶奶活着时候,放我这一分钱,我都给她看得板正的,俺是嘴不好,可俺这辈子就是不占别人便宜。
发小临走,他二大娘给他挠了一把糖果,说以后家里没人了,也没人食。
后来,听发小说,他二大娘出往打工前,把那几万块交给了发小的大爷:俺就是看不惯,你家连个掌柜的也没有,这钱俺没动一分!
发小二大娘往城里的工地打工,给工人做饭往了,一年也不回家一趟。
发小的堂哥在哈尔滨买了房,请发小食饭,我也往了。那天,大家都饮得不少。
他表哥笑呵呵地说,他这个后妈就是不值得同情,生下来就是个刁民。
他堂哥还说,其实奶奶的手镯是他偷的,卖了钱,打游戏币子,还有村里的公鸡也是他和小伙伴偷的。
他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后妈。
发小那天饮多了,一声不吭,最后站起来怒瞪着他表哥:麻辣,隔壁的!然后拽着啤酒瓶子就走了。
发小回往一边走,一边狠狠地和我捣鼓:他二大爷没有劳动能力,他二大娘一辈子省食俭用,平时连一斤猪肉都不舍得食,给他堂哥攒了楼房的首付。麻辣,隔壁的!